康帕内拉,我们一起走吧!

TT的两个开头,最后都没有用,存存



0-1 
米勒不安地踢动着课桌下的挡板,脚趾尖越过显得略小的凉鞋触在木板上,冰冰凉。外边好像要下雨了,乌蒙蒙的一片。他眼睛瞥向钟表,手下没停,往桌斗里一探——空荡荡,没伞,看来还得跑着回家......

米勒个子很小,比同龄孩子相差一截,因此总是被安排在教室的第一排。那些个子开始猛蹿、唇角有细细绒毛的高年级学生对此下了定义:这是发育不良———他倒不是很明白这个词的具体含义,但这个陌生词汇他倒一直记得很清楚——那天是体测,太阳极烈,晒得皮肉发疼。除了短跑100米,米勒照例几乎在所有项目败北,并称得上是惨败:彼时他正坐在跳马上,骑虎难下。透过明晃晃的太阳光和被汗淋得透湿的褐色头发,他听见的这么一个词。

总归不是个好词语。

不得不说,米勒的运动的确非常不好——永远成绩惨淡,永远吊车尾......除了跑步。

他喜欢跑步,且跑得快,很快很快、特别快,总是甩去同年纪的小孩子一大截。第一个抵达终点、第一个冲出校门、放学后第一个吃上妈妈做的小甜饼……他的速度总是、一直、无时不刻都很快。唯有这些时候米勒能骄傲地挺起胸膛,洋洋得意,做个快乐的冠军。所以妈妈也总是拜托他去为她买东西,在她生病难受或行动不便的时候。对于嘱托米勒总是很乐意接受,及时地将要买的东西带回来。

米勒有时候觉得大人真的很奇怪,明明经常告诉小孩子要注意保暖啦、多穿衣服啦,自己却总是感冒发烧,很久很久也不见好。……也许有一年了吧?嗯,也说不准是两年……

下课铃的尖叫声打破了他的思考。米勒早把书包清好了,背着包跳下椅子就径直往外冲。老师被他挡了路,他便扭头冲老师龇牙笑笑,然后钻过门缝、越过门槛、急匆匆地征服那层层阶梯。他刚冲到楼下,看门的老头方才慢腾腾地从门房椅子上起身,手里捏着份报纸。见他过来,老头笑眯眯地从口袋里抓了一把花生,里边夹着一块包着彩色玻璃纸的水果糖,醒目得很。

米勒做了个紧急刹车,歪歪倒倒的,刚站稳,看也没看便笑嘻嘻地在老人家手里抓了一把,胡乱塞在兜里。仰头看看天——还真是下雨了。细细的斜线一道一道,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大,但凉兮兮地落在身上也一定不好受。他拧着眉合计了一秒钟,决定马上展开行动——趁着雨势还小,赶紧一鼓作气跑回家去。

门终于开了。老头慢腾腾地挪回他的宝座坐定,向米勒挥了挥手里的报纸,示意小个子别忘记了带明天那份。米勒多快啊,早快人一步蹿出校门去了。这时候瞥见他动作,脚下没停,只是跳跑着回头冲他嬉笑,手在半空虚虚晃个半圆,最后停在胸前,略微弯弯腰,演员一般夸张地脱帽致谢。远远地,听见有相熟的长辈喊他的名字,他便咧起嘴来,用力向对方挥了挥手,缩着脑袋钻进雨幕里。

 

0-2
米勒刚刚到家。夏初的天难掩闷热,他站在门口喘了会儿气,用力鼓动着领口。试图让自己凉快一点。时间还早——他忙里偷闲,飞快地瞥了眼时钟,五点差三分。

他悄悄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V。比昨天回来地更早些!打破记录!米勒轻易地快乐起来,他丢下书包、摇摇晃晃甩开小他一码的凉鞋,没掌握好平衡差点儿摔倒在地上。他在黑暗里吐了吐舌头,赤着脚蹬蹬蹬便径直往阁楼上冲。

夏天的光线有多直白,这间屋子就有多暗。米勒皱着眉,好些时才习惯。最后几节阶梯他刻意放轻了脚步,可还是难以忽视脚下嘎吱作响的怪声。他抱怨过好多次啦,可惜家里除了妈妈便只有他一个男丁——米勒还没到能学复杂木工活的年纪呢,至多做条歪歪的小板凳。

“你回来啦?”

妈妈早听见他的声音了,声音远远地飘过来,比一片羽毛还轻。

“嗯嗯,我回来啦~!”米勒声音也轻下来,尾音没忍住蓬松地上扬。他走过去,跳坐在床沿上,黑暗里唯独一双眼湛亮。他不住地挥着两手,权作扇子:“今天怎么样呀?”

“......我感觉好多了,”妈妈偏过头来,隐约是个笑容。她把手从被子底下探出来,摸了摸米勒的胳膊,冰冰凉,带起一片鸡皮疙瘩,“......怎么这么热...?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。”

“我是跑回来的!”米勒语气像炫耀,“第一个哦!”

“真厉害,我的小冠军。”

没错,他当然是跑回来的,第一个,很快——比对他下着诸如“发育不良”定义的、那些个子开始猛蹿、唇角有细细绒毛的高年级学生更快。他倒不是很明白这个词的具体含义,大概是说他个子小呗——总归不是个好词语。

——那有什么关系,虽然个子小,但他是跑得最快的一个呀!米勒暗自思忖道。因为跑得很快,所以妈妈也经常让他帮忙跑动跑西、买些东西。比如药什么的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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